秋叶零落到小溪。(叠化)溪流和空秃的树枝。

村夜。柳溪屋。柳溪站在竹谱架前练琴(用上半弓慢拉《开塞》24课)。

史峰进来，微笑地站在她旁边。

等她拉完后，史峰摸了摸她颈下的‘练琴疤’：“有进步。”

柳溪：“侯坚不回去了？”

史峰：“他要结婚了，今晚在我这儿住。我不去开‘一打三反’会了。

柳溪：“今晚要念决算，你也不去？”

史峰：“你去就行了。告诉队长，我肚子痛。”

柳溪笑了笑。史峰捉起她的手腕，往她棉衣袖筒里看一下：“再多穿件衣服。”

生产队房里。一个个大煤球象尖塔似地堆在煤炉上，蓝色的火苗从每个煤球缝里往外钻。

社员们围着火炉，坐在长长的木凳上。

芝孝默默地纳袜底，不时看一眼闷坐在角落里的刘守山。

柳溪坐在队长旁边。老队长抽完叶子烟：“现在开会了，先说决算。今年的劳动日算出来投六角六，基本口粮投三百斤，

两户人黑钱，玉米增产了二千多斤。这首先也是靠大家觉悟高，干劲大，还加上也比去年多砍了八亩火地。

今年要多卖一千斤余粮——”

壮汉插话：“留给大伙儿催肥猪吧，我还想多喂头猪。自家留着吃的要用粮食喂。反正余粮是自愿卖的。”

队长：“我们是学大寨的先进队，该多卖点。这也是公社书记动员的。”

壮汉：“动员的话不能全听。那阵,他们又是‘瞎指挥’,又怕当‘右倾’,动员我们先交粮过关,不够吃再向上反映。

结果,‘粮食关’——”

保管打断：“那些纠正了。得肿病的每人每天一斤粮，还派了医疗队。”

卢大婶摇头：“挡不住了!救不了啦！”

一老汉：“后来‘包产’都抢着干,又够吃了。”

一小伙子：“明明说卖余粮是自愿，又非要动员多卖，我就想不通。”

保管：“备战备荒嘛，林副主席说了,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柳溪沉思地望着大煤炉----一个个火苗奋力地从煤球缝往外冒。老队长画外音：“别扯了,先念完各家决算，还要‘一打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