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晚上9:00过,我和妈离开爸之前,他就呼气紧促,吃了心痛定好些后,他催我们走。我就用自行车推妈回家了(注1)。
深夜,想到会诊讨论无结果,爸的病不能这样拖等下去——我决心明天要找遍街上的专家门诊……
4月28日晨6:45-7:15我骑“飞”车到单位(平时最快也要45分钟),将本月的单位内部核算会计凭证放在办公桌上,并留条请假(注2)。8:05我返回家赶做早饭。8:30接内七病室护士长电话,通知我们马上去医院。
我骑车先到,妈和爸的单位领导随后也到了。
爸不停地说胡话(护工讲,爸整夜都这样)。当我听到他有些清醒地说了一句——是在提醒我们晚上要把门窗关好——
我再也忍不下去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能接受这短短20多天爸的病来如山倒。我更不能接受爸就这样坠入生命危急——
爸住院以来,每天都有关心他的人(亲属、朋友、老同学、老上级和上级领导、单位领导和同事)。大家都在想办法(北京的几个老朋友还围着一部电话机和妈开“电话会”):联系医生(后来几乎找遍了本地有名的专家);传授经验[如可用血浆白蛋白治(参见连载13)、某实例的水肿病用的什么解药、哪些实际的病例用的什么中药……];鼓励爸 [“病好后继续完成市人口史的编撰工作”,“等好起来了又能照顾老陈同志了(即又能照顾妈了)”];还有尝试用气功来给爸排尿的;有挖来车前草熬水喝给爸促尿;以及不辞辛劳地寻找买到了玉兰花根又捣烂给爸消水肿……但是,爸的病却毫不领情只管恶化——鼻流血、痰有血、大小便好多污血——感觉是什么恶劣的症状都在后来表现了。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虽然我对医生的一些判断有疑问,即使妈和姐相信医生的告危通知(注3),我也坚信爸的病是不知什么原因引起的体内功能紊乱,只要对了症就会好。]现在最大的祸害就是水肿,最关键的是用什么办法尽快消水肿。只求大家能配合,尽快找到:怎么办?——针灸还没试过。我也将这些想法告诉了爸的单位领导,他们点头,表示会尽量帮助我们解决困难。
爸的单位领导决定每天安排车送接妈到医院。妈顾虑会影响了单位工作,主任领导说:这就是工作 [决定29日单位派车去接(省医院刚出差回来的泌尿外科)潘老专家(1949年毕业于前中央大学医学院)来给爸诊断。从5月2日开始,单位派车每天送接妈到医院]。
4月28日7:00,内七病室医生对爸的病历记录摘要:“病人感心慌,气紧,不能平卧,较烦躁,r(呼吸)40次/分,p(脉搏)80次/分,bp(血压) 24.4/13.2 kpa[换算约为(183/100)mmhg 参见连载9/注4],端坐呼吸,持续吸氧下唇发绀(注4)不明显,颈静脉可见,喉头有痰响,双肺闻及较多痰鸣,少许哮鸣。心率80次/分,律齐,音有力”,“昨日24小时小便仅300ml(未用利尿剂)”。“病人现存在血压高,急性左心功不全,先暂给予心痛定10mg含化,抬高床位,鼓励病人咳出痰液,密切观察。”
4月28日8:00,内七病室医生对爸的病历记录摘要:“病人仍心慌,气紧,端坐呼吸。R 38次/分,p 82次/分,bp 24/13 kpa,双肺哮鸣较多。”
第二天早上,我7:40到医院。爸7:30小便后血压又升上(180/100) mmhg(昨天是早上5:00小便后呼吸困难、血压升高的):无论怎样帮他摆弄床位他都难受,他感觉象要断气了,氧气都吸不进了……(参见注3)
注1:医院离家可以坐三站公交车,但坐车前后都要走一段路。妈心脏和腰腿都不好,她经常单独去医院,下车后穿过校园走近道,几乎也要一个小时。我和她一起回家时,就用自行车推她到公交站,再接她下车推回家,有时直接将她从医院推回家至少也要半小时。
注2:1993年(全国于1994年开始实行分税制的财政管理体制)是我在单位给(美)苹果公司的mac计算机(即:macintosh)当代理的第一年,在单位内部实行自收自支单独核算。同时,我在mac计算机上开发单位(600多种)库存器材的稽核和每种商品的明细实际成本核算软件并管理单位内部控制的部门经营核算,工作压力大。这次请假是我几十年工作中唯一的一次(5月3日我就上班赶着完成工作了。详情可参见本博《信访与证据》连载7)。
注3:参见内七病室医生5月25日对爸的病历总结摘要:“病人于4月27日出现心衰,连发2次”。“(华西医大内科)对家属发出病危通知,并让作好思想准备:对此病治疗前景不能有多大信心。这等于宣判病人的死刑。”
注4:发绀
参考:http://baike.baid.com/view/37832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