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姐姐零乱的灶房。愁眉不展的姐姐,背着约一岁的小孩,坐在矮板凳上剁猪草。史峰坐在长板凳上,用手磨在推豆泡。
姐姐:“你下乡后,要和社员搞好关系,不然会吃亏的。别练提琴了,别追求那些不能实现的事,想得太高了,落下就更惨。”
史峰低头望了望长板凳上搭着的白布口袋。
(特写)空空的白布口袋。
史峰画外音:“姐姐,你的高产小麦种下了?”
灶前坑里燃着的木炭上搁着沸腾的药罐。
姐姐画外音:“自留地里种了一些,后来不够吃了,我就没留它们。现在的问题——”
史峰蹲下把药罐移到木炭边上。姐姐继续说:“不是缺少良种,以后你就知道了。”
史峰用罐里的筷搅药:“姐姐,这是什么药?”
姐姐:“自己采的草药——益母草。”
史峰:“得什么病了?”
姐姐:“唉,我也许不该结婚。他——(欲言又止)”
史峰:“他欺负你?”(姐姐点点头,又摇摇头。)
史峰望着门外那个人——他把粪勺靠着猪圈,用手挤出鼻涕,揩在粪背桶上,转身背着粪背桶走了。史峰回过头问:“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姐姐:“难道又搬回去?泥土地把床脚湿了大半截,风湿痛起来手脚都动不了,不能干活,我靠谁?不结婚没法过,结了婚也难熬,唉!”
(特写)姐姐的手不停地用力剁猪草。
姐姐画外音:“我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是任人摆布了。没办法嘛,不过,也想开了。”
姐姐仍低头剁猪草:“另外找一个吗?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离了婚反而更叫人瞧不起。”
史峰盯住磨。(特写)磨心旋转着。
姐姐的画外音:“我只盼孩子快长大,我一定要让他将来有出息,为了这个,我什么都能忍受。(回忆完)
史峰站在箱子边,他把卷好的图纸放进箱里,随即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他将纸包慢慢打开——
特写:一枚手榴弹。
史峰凝神地看着手榴弹……